珍惜眼前人

最近看着家父，忽然覺得他矮了很多，以往比我高的個子，現在比我矮半個頭。走路，沒以前那麼穩；說話，比以前更寡言；動作，比以前更遲緩，拿着東西都是搖搖晃晃的。


多年前，開始接受家父漸漸變成小朋友需要照顧的事實，但他自己仍不接受，總是盡可能地顯示自己的活動能力。

有一晚，他半夜去洗手間，不小心滑倒，自己一人爬不起來，卻不揚聲求救。結果，一個老人家躺在冰冷的廁所地板至天明，翌晨家人發現，嚇得魂飛魄散。這次沒有撞傷筋骨，是不幸中之大幸。

他不肯說明不求救的原因，我猜他是不想麻煩家人，想證明自己仍然「有用」。尤其最近身體漸衰，不能常常上街，更會以僅有的工作能力，把紙巾剪成四寸丁方的小紙，供我們作餐巾用—雖然大家屢勸他不必再剪。

每個人一生不斷照顧人，年輕時照顧子女，中年時照顧父母，老年時照顧自己。他漸失照顧自己的能力，我也走進照顧父母的階段。春節將至，只望一家團圓，健康快樂。